刘秉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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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朋自"远方"来,不亦乐乎!(2)
朋友问起,方记得功课尚未交齐,拿拿声继续。
言谈间发现郝令昕还有一样令人羡慕的优点,就是有"选择性的失忆"。好多开心愉快的往事,那怕是芝麻绿荳,津津乐道地讲起有如发生在昨天:她說,当年下放到三水农场,因为身体不好,被优待安排到食堂做总务,自己一个人穿着对水靴,擔担箩屌屌甩(唔识写个字)咁上墟买菜,只有两隻小狗一隻叫小黃,一隻叫小黑,一左一右伴随,有如左右护法,回程時"打斧头",花五分钱买个沾滿糖膠的大旦散,边走边吃着回场部,心情大靓......可怜后来两隻小伙伴,逃不过当年饿鬼般知青的五臟庙,夹起一塊狗肉時,我大哭起來。
相反,我们经历过那十年动乱的艰难岁月,在白云农场办<学习班>对她这类"黑七"成份同学的遭遇,问起她來,除了还记得和关天慧孖铺之外,其餘的似是一片空白,唔记得晒......
看着她的蔼蔼而談,不由得有一种敬意油然而生。平心而論,人生旅途上不愉快的经历是心中永远的隐痛,如何面对这些经历,对自己的人生影响甚大。记起黃沾填写过几句这样的歌词:"人生,不免崎岖,难以,绝無掛虑。.....放开彼此心中矛盾..... 用艰辛努力写下那不朽的香江名句。"
除了挛毛,丹林、肥婆几个因为來往密切外,从来我都不知任一位同学的家庭身世,今晚听郝令昕讲自己的人生波折,有如刘翔跑110公尺垮栏,一道道坎地跨过來并非容易。但看她讲來轻松,好似讲的是別人那般,使我等七尺男儿也不禁动容。我想,她若放不开心中矛盾,她绝難有今天学术上的成就。
还是那首歌詞,改动一下:人生,总有欢喜;难免,亦常有淚。我地大家有幸在今天重遇上,总算是欢喜多於唏嘘。
应该可以讲:郝令昕正用她的艰辛努力,为我们高二(3)班写下了不朽的名句。蒋老師亦应可含笑于九泉。
当然,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郝令昕若然成份好的話,当年以华師英文系名列前矛毕业,派去欧洲做个即時传译员,算是最好的出路了,那还有今日的成就?所以话,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我都奇怪,以她的资质材料,应选读理工科?原來还是当年的階级路線作怪,77年她的高考成绩全广东省排名第卄一名,不至於到点状元咁巴闭,起码都有進士及第的资格。上京入清华、北大也可以了。但结果连报考的华工也不让她读。面对不公正的無奈,乐观的她还自得其乐道,当年自己成为英文系女生的自豪,因为开始开放改革,识英文特吃香,每一周末,受邀应约最抢手的总是她们.....
毕业時刚好碰上国内大学准备开设社会学系,先招硕士生,培养建立師资的队伍,才招本科生。她想既然派不上欧州,中大又收她,结果又換跑道,研究起社会学來。
总之,是金子,自然会发光,中大的成绩若非出类拔萃,岂会取得全额奖学金入读美国芝加哥大学读博士Phd。顺便提下:芝加哥大学是美國排名前十名最出名的私立大学之一,为美国和全世界培养了许多杰出人才。芝大学生、教员和研究人员中先后有61位曾获诺贝尔奖。大家听过的当代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林毅夫吧?现任世界银行付总栽,他就是芝加哥大学金融系第一个中國公派的毕业生;而郝令昕便是社会学系第一个中國公派的毕业生。问你服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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